100年友愛徵文-有故事的照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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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-10-10

在到處都是五顏六色,年輕男女簇擁的夜市裡,蹲踞一個老者,身旁一根扁擔、兩帆布袋的物品,在賣髮菜。

正因為很不協調,我一眼就注意到,很難再將眼神移開。

在老伯身旁左右徘迴,終於還是停下腳步,彎下腰問他:阿伯,你在賣甚麼?

阿伯拿起一包髮菜:這是我自己種的(海裡撈的),1包50元而已。

我會買,當然。但是阿伯,這個晚上有多少人跟你買?你能賺到多少?我心裡不斷浮現問題。

索性我也蹲下來,跟阿伯聊天。阿伯當時六七十歲了(要叫阿公),家住澎湖,有兩個兒子都成家立業了,一個捕魚,一個種田種菜,生活還可以,且都不希望年邁父親再工作。男友問我: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吧,阿公有家人可照顧。

嗯,是啊。但隨即又擔心:萬一他騙我呢?不然為什麼還是出來叫賣?

我繼續跟阿公聊天,勾勒出更完整的故事。

阿公年輕時就喜歡旅行,到處走走看看,為了能到處玩,阿公也居無定所,多數是跟著工地這種勞力的工作。後來結了婚,也是在澎湖當漁夫,可以一整天都在海上。

阿公告訴我:台灣很多地方都住過:台北圓環、松山、三重埔、台中、高雄…看人很是趣味(我也這麼想),以前風景很水,四界攏是山、溪水,四角厝,不像現在…

我問阿公:這樣有賺嗎?阿公說,還可以啦,我住這裡(饒河夜市附近)一間旅社,睡一晚300元,從澎湖坐船來台灣,一趟大約幾百元(我忘記金額),在這裡有時候老闆娘還給我便當吃(夜市攤販的老闆娘請客),沒花甚麼錢…

阿公比手畫腳的,我這時才注意到身邊有個便當盒,和礦泉水1瓶。

男友示意我們該走了。我站起身,跟他買了幾包髮菜乾(後來全丟給我媽),還是又折回來,忍不住跟他蹲在路旁,現場叫賣起來。

來呦,阿公在賣很便宜的髮菜乾,澎湖的髮菜乾喔,1包才50元…!

人潮很多,還真的有人停下腳步低頭看了一下,又走了開。有位年輕人,跟他買了1包。我幾乎可完全肯定,這位年輕人恐怕也只是捧場,不會剛好很喜歡吃髮菜。

隔壁攤販老闆娘告訴我,她們(手指比了周遭攤販一圈)都有跟他買過髮菜,看到阿公沒吃的也會提供便當小吃,所以是還好。

簡單幾句,讓我感動許久。

很多年過去,這些天在整理照片檔案,發現這張,忍不住跟各位講個故事。一個我很懷念的故事。